大家應該都知道,佛法講的心理修行,是涵蓋在「止、觀」,或者說「定、慧」兩個範圍中。
初學者比較常接觸到的「止」,在經典上的定義是「心一境性」,很多人以為「心一境性」代表專注在一個東西上。
但其實,根據阿毗達磨系列文獻的記載,並非如此。
首先,成唯識論記:「云何為定?於所觀境令心專注不散為性......由定令心專注不散。依斯便有決擇智生。心專注言顯所欲住即便能住,非唯一境。」
這邊明確的談到,「定」是指專注在我們所觀察的對境上,這樣能夠漸漸產生「抉擇智」。
而專注,是指「想要待住就能待住」,並不是指一定要專注在同一的東西上。
所以,止的重點在於專注,而不是在我們是否停留在一個東西之上。
為什麼搞懂這個概念很重要呢?
因為很多人以為,在止的當下,就不能進行思慮、觀察(也就是進行止的同時不能修觀),但其實這會變成一種硬梆梆的修行,比如瑜伽師地論也說:
「云何毘缽舍那(觀)?謂諸菩薩由奢摩他(止)熏修作意,即於如先所思惟法思惟其相.......」
「云何有分別影像?.....由三摩四多地毘缽舍那行,觀察簡擇極簡擇遍尋思遍伺察.......」
你會發現,大乘禪定中,符合「觀」的思慮、觀察,也是必須具備「專注」這個條件的。
更關鍵的,在大毘婆沙論說到:「要見二義方名靜慮......復次,諸無色定有靜無慮,欲界三摩地有慮無靜,色界俱有故名靜慮。」
靜慮一詞,在大乘中往往被歸類為「禪定」的等義詞(比如禪定波羅蜜多,其實在藏文中是靜慮波羅蜜多),而把這個認知與大毘婆沙論以上的解釋結合,你就會發現:
大乘所談的禪定,不是單純的止,而是靜慮、也就是具備「靜(止)」跟「慮(觀)」這兩種特質的修行。
從這個觀點來看,許多道次第論著中將靜慮搭配止或定、智慧搭配觀或慧,其實未免有些不周。
在大圓滿的相關法教-無畏獅子吼中也提到:「...對於「寂止」,不了解那是粗細一切念頭自然寂靜,遠離波動之濤浪的自明自清的清澈分。卻視為沒有念頭的昏厥,這是錯誤的。...」
這邊我又特別做一個簡短的聲明:很多接受過大圓滿法教的行者們,一定知道大圓滿最重視的莫過「覺知」。
行者在修持的過程中,會經過「將念頭視為混淆本性」的階段而來到「將念頭視為心性明覺之力的開展」的階段,因而認為刻意的念頭與思考都是某種扭曲心性的、干擾覺知的存在。
但是在阿毗達磨一系(包括瑜伽師地論、成唯識論)中,對於「思考」的態度,與大圓滿並不一致,這並沒有優劣問題,關鍵的差異是因為他們站在不同的視角看待整件事情:
可以說,前者繼承了部派佛教時期的理論,後者則是由古唯識的安慧一系所循序開展出來的主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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