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看過一個史料,主張二戰時期美軍與日軍在打空戰時,具有絕對的優勢,原因在於美國人大多自行駕車、所以他們已經具備基礎的機械知識,受了極短暫的訓練就能飛上空中。
相對的,當時的日本人大都沒有相關經歷,所以不論在受訓階段、操作階段所需耗入的時間成本都比人家高,效益也沒人家好。
這就是基礎教育的重要性。
我個人認為,藏傳佛法來到台灣超過30年,但是在密法基礎教育上大多是很薄弱的,大家學過一個又一個的法、得過一個又一個的灌頂,但是知識水準往往跟印度或西藏的僧侶們仍有很大的距離,關鍵其實不是得到的法之優劣、而是「基礎教育」的不足。
比如說,不同的儀軌中,有的是先觀想自己是本尊、有的是觀想各種細節後才觀想自己是本尊,到底何時為一、何時為二、背後原因又是什麼?架構為何?這些都是所謂的「基礎知識」,這些的缺乏會直接導致學習者只能一個儀軌、一個儀軌地鸚鵡學舌,最後學得越多越模糊。
這就是我建立解脫Mokshah的初心之一:建立、扎根並推廣華語世界裡的藏傳佛法學習體制,把這個「基礎教育」給打穩。
這就牽涉到很多細節,如人飲水冷暖自知:首先,我們得在台灣把資訊透明化、跳脫「外國的和尚會念經」這種思維,把藏傳佛法精髓的制度跟落實在地、把一個完整修行者的培訓要求,從藏文翻譯到中文後,公開透明設定規則。
其次,我們要建立一個一個的密法學制:這必須深入思考,既必須選擇一個普及的、又必須選擇正統的、又必須選擇一個對後面儀軌等各種學習有幫助的(也就是說學了這門密法後學後面其他的都會簡單很多),又必須選擇一個不要太複雜的。
所以,我選定了「綠度母」這個幾乎所有藏傳佛弟子都知道的本尊、作為我們這個密法基礎教育的第一課。
其次,在選用儀軌上,我並沒有選擇現在噶舉派最常見「二資糧度母儀軌」、因為這是寧瑪派與噶舉派合流的一個儀軌,雖然流行、但是如果選用這個儀軌作為教學樣本,那麼學習者未來要學習古噶舉派的儀軌脈絡時會吃力很多。
所以,我選用的是第九世大寶法王寫的《知一全解》儀軌中的《度母五尊法》,因為這個儀軌是第九世大寶法王設計、用來套用一切本尊修持的。
它的框架跟脈絡非常清晰,基本上只要掌握通透其中一個本尊的修持方式,就能「依此類推」修持其他一切得到口傳的本尊。可想而知,未來教內大德要計畫任何的法事推進,必會以其框架為基礎;反過來說,我們要做任何的法事延伸,也以其為基礎即可。
基於這個脈絡,我迎請有資格的傳法上師啦、教學者啦等等,認認真真把這個儀軌的修持脈絡在台灣給落實紮根保留下來,並經過迭代教學已經完善。
這裡面牽涉到的細節極為之龐大:比如,儀軌的排版本身就是一個重點,傳統的藏人儀軌大多缺乏科判概念,所以我在翻譯儀軌時,都會把儀軌的節奏與樹狀圖完善化,並將每一個流程的基礎知識給打穩,這毋寧是在「賦權」與「啟蒙」,讓修持者腦中藍圖明確。
我們解脫Mokshah迄今已有近20位同學完成這個度母的閉關了!他們每位都必須紮實地學怎麼做食子、怎麼打鼓、打鈸、念誦、領唱、觀想,他們受了非常厚實的基礎教育,並定期在度母之家和台灣岡波聖地輪流主法共修。
很明顯的結果出現了!這次上師 大寶法王 領眾的《摩利支天千供法》就是以《知一全解》為基礎所設計,只多了「千供」這個段落和「廿三禮讚文」的段落,所以我們教團的同學們得到傳承後,就完全就可以直接上陣修持、操辦這樣的法會。
這就像是我一開始說的,美國人跟日本人在二戰時的差距一般,平常看起來沒什麼,重要時刻就有天壤之別。
另外,從2021年開始,就已經直接得到上師的教導、並且一直推動摩利支天共修的,也是本教團;基於度母之家的法事需求,早就按照知一全解內容來編入摩利支天禮讚文的、也是本教團⋯⋯
這些點點滴滴累積的過程不可謂不辛苦,但厚積薄發嘛!藏傳佛法扎根華人世界這件事情,本來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