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祖師祈請文中,岡波巴大師的第一句祈請文是:「大乘種姓獲究竟醒覺。」記得以前在佛學院讀書的時候,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辯論何謂「種姓」與「種姓醒覺」。
大乘種姓醒覺之前,一般認為有一個關鍵的時刻,就是「深生厭離」、或稱為「出離心」,也就是對輪迴、對生命,感到強烈的厭離感。以前的理解都停留在理智上,近期突然對這件事有很深的體悟。
不知道是不是種姓(?)使然還是環境使然,我從小就是個比較細膩的人;一直不太知道自己的這個人格特質,可能很用力地將它轉向另一種能力。但是,近期嘗試開始接受自己或許就是擁有「高敏感」的人格特質後,這一切突然都無比清澈。
某些時刻、甚至大部分的時刻,實在對於輪迴與生活的一切消磨、深感深生厭離到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,真的就像是佛讚裡面說、視輪迴認為痰沫的那個地步;敏感到實在無法承受,不由得想到了岡波巴大師在《解脫莊嚴論》對於這個過程的描述,引文放在最下面。
對日常生活的磨滅,敏感到無以復加,或許是近年來在修行上得到最大的加持吧。
一、行苦
從定義上來看,「行苦」是指我們一得到這個取蘊(身心組合)就會具備的痛苦。
凡夫無法感受到行苦:就像是身受重病的人,不會注意到耳朵等小部位的輕微疼痛,只有須陀含以上的聖者,才能夠經驗到行苦;就像當病人的重病漸漸痊癒後,才會注意到這些部位的輕微疼痛。
再舉個例子吧:將一根毛放在手掌上,並不會感到絲毫不適與疼痛,但如果它跑到眼球中,就會有強烈的不適與痛苦。同樣的,雖然凡夫也有行苦,但我們不會覺得那 是「苦」,而對聖者們來說,行苦就是很強烈的痛苦了。
《俱舍論》自釋:「如以一睫毛,置掌人不覺,若置眼睛上,為損及不安。愚夫如手掌,不覺行苦睫,智者如眼睛,緣極生厭怖。」
佛法有所謂「佛性」之說,意指每個人都有「覺悟的潛能(或是已經覺悟的本質)」,但這種討論關注其實是到了大乘佛法中才開始轉向的,以前在原始佛法時代、甚或小乘與大乘佛法有共通語言的時代,一般不會稱這種「覺悟的潛能」為「佛性」,而會稱之為「種姓」。
「種姓」就像是一個人的天性、潛能,佛法各宗的共通觀點認為,每個人有不同的「種姓」,而這不同的種姓就會導向不同的解脫之道。